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价值最大的事情,而创业对我而言,远远超出一份工作,而是人生
我是一个超级女学霸,当初我在景山上学的时候就完成了连续几年蝉联全年级期末考试榜单第一名的壮举。所以,当父母有一天告诉我,她们考虑让我去美国麻省最好的私立高中读书时,我只是吐着嘴里的泡泡糖说OK啊,并没有很认真。
等到我落地美国,来到传说中世界上最美的海边的学校泰伯学院 (Tabor Academy)时,15岁的我还是遭遇了很大的冲击。 正式开始在泰伯上学时我的英语完全跟不上趟,国内学的那些英语比起想要跟世界各国的同学流畅的交流就是“呵呵”。父母走了,在不同肤色的陌生人中我立刻感到了孤独。文化的差异无处不在,比如,我零基础开始学女子棒球,头盔快让我的脑袋爆炸,后来才发现原来我没听懂怎么调松紧。又比如,看到我洗澡篮里没有刮毛刀,室友大喊:“你为什么没有刮毛刀?难道你从不刮大腿上的毛吗?!”吓得我立刻冲下楼买了好几个刮毛刀。
这辈子不会忘记同屋盯着我看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让我问自己:现在怎么办?难道哭着回去?内心有个很小的声音说,不!学霸的倔强来了,我发奋图强,心无旁骛,四年下来冲刺到年级第一名后被普林斯顿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
毕业后,基本上所有常青藤大学出来的孩子,走出学校那一刻就绕不开几个名字:投行、金融、华尔街。我没免俗,我选择了摩根士丹利。那时候的生活非常简单:疯狂的工作+丰富的派对+高额的收入。可惜摩根士丹利这样的投行有着最致命的问题——没有个人生活。9点下班,派对到凌晨1点,上午8点准时出现在单位,周末一个大觉就过去了。
所以我又决定去挑战媒体,因为媒体每天接触到的东西的格局是宏大的。最后我选择了CNN,花了三年成为了专题新闻节目制片人,但是在即将成为出镜记者的时候,我停下来了。我选择了再一次离开。
大家都在问,Nini,你出了什么问题?是啊,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心里知道,这就是我进入普林斯顿开始,一直思考的问题。
我的姥姥和姥爷是中国第一代外交官,父母是金融家和艺术家,曾经赫赫有名。我成长的环境在很多人看来,不是一般的顺。
14岁那年,为了去泰伯上学在国内例行体检。当时CT还是个很新鲜的东西,医生是熟人,亲切招呼我:“你不是喜欢生物吗?喜欢人体构造,来!我给你看看身体是怎样的”。我兴奋地躺下来随着医生的手盯着屏幕看自己的内脏。到了肝脏部位的时候,突然医生不说话了,他开始让我憋气又呼气,来回查了很长时间。随后又叫来了护士,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我清晰地记得,护士问道:“cancer?” 医生回复道:“maybe”。尽管我当时的英文水平极低,但cancer这个词如雷贯耳,当时我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因为肿瘤太大,被怀疑是恶性的,全家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后来我休学在家休养了整整一年,与化疗、医护和穿刺作伴。第二年,完全康复才顺利复学。
在终于适应了泰伯学院严苛的私立寄宿生活后,我开始慢慢舒展自己,想好好享受一下青春时光。一天,壁球练习结束,我的导师把我叫到她的车里,告诉我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那一年我们家几乎失去了所有。妈妈从养尊处优的太太到去纽约干洗店打工为我赚学费。为了不再向家人要钱,我同时做几份家教,每逢假期就到家里朋友的店铺打工。彼时彼地,我深深地陷入到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混合着无助、愤怒、伤心、苦涩、恐惧、冷漠。然而,最刻骨铭心的感受是孤独,这种孤独感一浪接着一浪,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儿。
我永远记得一件事。我妈和我去一个曾经很熟的朋友家取几件很重要的行李,他明明在里面,却死活不开门。那天新泽西的雪很大,我们在门口站了近三个小时,小腿都冻得快没有了知觉。最后,行李被朋友的管家从后门扔了出来。灾难来临的时候,人真的有做梦的感觉,你不断怀疑,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毫无征兆?怎么可以那么突然?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各种对未来的不确定和不知所措。
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曾拒绝跟任何人沟通,试图把自己封闭起来。幸好我遇到了Mrs. Tinker Saltonstall。她出身贵族,但衣着朴素,一生谦逊,真的用心奉献教育,是泰伯的国际学生主任。当我的家庭发生巨变之后,昔日的朋友变成了敌人,亲戚变成了陌路者,我妈当时很害怕学校会因为我们交不起学费要求我立刻退学。然而,Mrs. Saltonstall不仅没有排挤我,反而毫无保留地拥抱了我。她为我在校长面前争取机会、让同学们时刻陪伴我、常常找我谈心,给我拥抱。她是那么的真诚,让我从未感受到任何怜悯,而是她对我无限的信心和爱。她从不用有色眼镜判断任何人,贫富或者贵贱,她就是佛说的无差别心。
后来我去了普林斯顿,很大程度是基于想证明自己。就算我的家庭遭遇变故,我的人生依然可以非常顺畅。之后走进摩根士丹利,也是这样的潜动力在推着我往前走。可是,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思考——从小到大一直是学霸的我,一直活在“别人家孩子”的光环下,这些荣誉,真的是我想要的吗?还是我为了迎合外界努力展现给大家的?真实的我,究竟是谁?做什么才会真正快乐?
我在普林斯顿一直思考却不敢面对的问题,当我进入社会后,给了我很大的阻力。我拿着高薪、把工作完成得一丝不苟、妆容也精致而完美。我PO在社交网络上的生活无比精彩:徒步高楼大厦、与明星合影、最炫酷的时尚尖物。但我内心有一部分是空的,我找不到自己这样做的动力和价值。
我的问题就是,在一个太强悍的家庭和环境里长大,我必须完美地活着,成为很多人的榜样。在学校的时候,我将家庭变故化为动力,越发渴望获得成功,为家里增添荣耀。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
确定摩根士丹利已经不能够满足我后,我选择了CNN, 是因为媒体总能让人接触到更多有趣的人。站在时代的角度,让自己的格局更开阔而不执着。但更重要的是,我想通过新闻接触到一个最基本的生命事实:实现自我。
作为新闻制片人,我曾经与经历塌陷的智利矿工谈话,他们被压在井下长达69天,但从未放弃重见天日的希望;我曾经采访过一位日本老先生,他自告奋勇的成为福岛高辐射地区的义工,为的就是让年轻的救援工人有机会度过零辐射的人生;我曾经通过Skype与一名突尼斯大学生谈话,他的眼睛散发着透彻的光芒,滔滔不绝地分享为自由而战的决心……这些故事扩大了我的视野,让我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与人类宏大的理想和蓝图相比,我的个人故事有多么的渺小;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自己独特的力量,来帮助他人分享他们真实的故事、实现他们的价值,就像我在泰伯学院的高中老师为我所做的那样。从那时起,我不再感到孤单。有生以来,我第一次通过文字的力量,化解了高中时期媒体对我和我家人的伤害。
但时间久了,我发现作为美国最主流的官方电视台CNN的价值观是有偏见的,至少不是我完全认同的。我不能接受自己在台前说着自己都不认同的话。在经历了人生一些变故后,我发现人生其实是很短暂又多变的,在可能的日子,如果不去做自己,未来真的会来不及。
我用回到北京定居的方式来思考这些问题。那段日子我没有收入、没有应酬、没有压力。大家来询问我最多的是:“我的孩子也想去泰伯学院或者普林斯顿,是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说:“怎么会!”。我会认真分享我的经历给他们,帮他们找到一些方式去接近这个目标。慕名而来人越来越多,我不再是一个学霸、不再是摩根士丹利的白骨精、甚至不是CNN的制片人,我是一个帮助别人的人。当她们喜悦地离开时,我感到内心真正的满足和快乐。这种感觉让我想到我的高中老师Mrs. Tinker Saltonstall,原来付出,有那么大的力量。
跟她相处的日子让我觉得爱是存在的,是一种无以回报的爱,没有任何偏见的爱——人间大爱。
她让我相信,对人生不要恨、不要悲观,乐观走下去就好,这就是教育的力量,也是最终促使我选择从事教育的原因。
还有,它终于回答了我在普林斯顿一直思考的问题——我怎么才会快乐?答案是:人生道路上,只有下决心勇敢挣脱自己标签的人才会收获纯粹的快乐。
自从毕业后我一直都是母校泰伯学院的中国代表,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本科校友面试官。所以虽然没有直接的从事教育工作,但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圈子。帮着学校面试了很多学生,这让我一方面站在学校的角度上了解到现在的学校到底在找什么样的学生,另一方面看到了中国孩子的问题。
我接触的学生中,很多人都一如九十年代一头雾水的我,面对着未来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虽然现在的资讯十分丰富,但仍然很少有人真的了解等待着自己的大洋彼岸那一端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同。我一直认为,留学生活的关键在于自我认知,但是很可惜,大部分学生对此知之甚少。他们几乎从未反思过自己的人生经历。
看了很多这样的问题,让我开始萌生一个想法,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学了那么多的东西,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带回中国去,帮助那些像我当年一样要出国的孩子。当了这么多年的面试官,为什么不帮学校培养一些他们真正需要的孩子?
这些想法在我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地、一直不断地被思考着。
过去短短两年,我创立的融尚私塾在教育界从一个0起点到现在有了一定的成绩,也得到了诸多家长的认可。在得到了这些成绩后,我一直在探索中美教育的发展,了解到很多的中国的家长希望孩子能出国接受美式教育。但是能去美国读高中和大学的代价非常高,孩子在幼小的年龄就要离开家去独自生活,而很多中国孩子并不具备这样的独立性,很多家庭也没有准备好在孩子的青春期就放手交给一个陌生的学校。同时,有经济能力而且思想上准备好让孩子在低龄段就出国求学的家庭非常的少。
让学生可以在出国前就预修美国学分课程,真正地实现在中国普及美式教育的愿望——让普通的中国孩子不出国就可以体验美式教育。这是我找到的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价值最大的事情,而创业对我而言,远远超越出一份工作,而是人生。
从14岁开始海外留学生涯,她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从美国麻省的私立寄宿学校泰伯学院(Tabor Academy)提前以全额奖学金考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 University)。
毕业后于摩根士丹利香港办事处任投资银行分析师,担任凤凰卫视资讯台的国际部新闻编译。2009年,Nini于美国有线新闻网国际频道(CNN International)任新闻直播和专题节目的策划制片人和数字媒体制片人。
她也是美国独立教育顾问协会(IECA)认证专业级会员,泰伯学院的中国代表人、普林斯顿大学的前校友面试官,工作期间也一直协助高中和大学在国内的宣传与招生。
无论你来自哪里——公立学校、私立寄宿还是国际学校;无论你要去什么样的学校就读;无论你将来要成为哪个领域内的人才;如果你具备以下的这5大综合能力,将来都有可能在你喜欢和擅长的领域内有所建树和贡献,出国还是留在国内都一样:学术能力,思辨能力,沟通互融能力,求知贡献能力,和自我认知能力。